书名 《神渊古纪 龙渊残卷》
作者 某树 沈纯 著
ISBN 978-7-5133-4055-7
定价 96.00元
出版时间 2020年6月
装帧 平装
开本/成品尺寸 32k/145*220
《神渊古纪 龙渊残卷》
本书为长篇小说,讲述龙渊少年池坚为了探寻龙渊七剑中“慧蚀”被盗的真相而跟随前辈白荼从地下世界龙渊来到神州,经历了一系列冒险后,得知了一段上古的往事以及白荼跟赤水女子献之间的故事,zui后查明“慧蚀”被盗的真相——龙渊是安邑的后代,伏羲要再次埋葬这个血脉,女娲为了拯救龙渊,而设计了这场戏。zui终池坚继任族长之位,率领族人跟随女娲弃城而去,告别神州,进入地界,永不再出。
某树:资深游戏制作人,曽参与主持过多款大型项目的研发。
单机游戏《古剑奇谭三》制作人、编剧。
单机游戏《古剑奇谭》、《仙剑奇侠传四》项目负责人、主企划、编剧。
《古剑奇谭》系列人文世界的创造者。
沈纯:小说作者、游戏企划、漫画编剧。曽在《科幻世界》等杂志发表过多篇作品,《今古传奇武侠版》刊载武侠小说《吴钩》。为单机游戏《阿猫阿狗2》、网络游戏《魔之精灵》等创作剧本;为校园漫画《青柠之夏》、冒险漫画《神秘水域》、未来科幻漫画《铠魂代码》等数十部国漫原创作品创作剧本。
《神渊古纪 龙渊残卷》共七章
一部好的小说,一定要让读者感受到"情"和"悟",否则只会很快被遗忘。《古剑奇谭》的部分内容取材自我国古代经典著作《山海经》,并将道家的部分思想理念渗透进去……这样的作品值得一读再读。反复推敲品味,每一次你都会有不同的感悟。
——翟德芳
小说的灵魂来自于角色塑造,"襄垣"这个角色就是这样一个复杂的存在,在他身上,引出了"追求"与"抗争"的概念……读一本好书,像是一段磨砺修行的远足,这就是一场令人难忘的旅程。
——沈乐平
老去的祭司常常说,那一天开始,这天下就变了。
所有灾兆,都始于一只白色的单足必方的出现。
它从比东海更远的东方飞来,它的羽翼是一蓬不灭的黯火,它的喙尖有如冻结的霜雪。它生长在东方的青水,是感应太阳火精诞生的神鸟,伏羲以建木分隔三界后,它渐渐消失于世间,只活在故老相传的故事中。
谁也不曾见过白色必方的模样,它的真容是在祭司梦中出现的神之秘——一旦出现,就代表了祸殃。
那一天,神州的祭司们于卜兆中窥见了这燃烧的火鸟。它身姿优美地飞过天空,舒展的翅膀足以覆盖整个山阳,单足上燃烧着一团银白火影,让太阳也为之黯淡。
“这是不祥之兆!”信仰不同神明的祭司们都颤抖了。他们面色惨白地离开火盆,丢下龟甲,对族人们声嘶力竭地大叫着,“神州的大祸就要来了,离开这里,离开!”
族人纷纷问:“离开这片故土,我们又能去哪儿呢?”
“去靠近洪涯境的地方,去爬上高的山!”
“洪涯境那么辽远,山那么高,去到何处是尽头?”
“能走多远就走多远,能够爬多高就爬多高!一直向前走,不要停留,去到神州陆沉也无法动摇的地方,去到穷尽四海之水也无法淹没的地方。”祭司流下殷红的血泪,告诉大家,“丢掉牛马和窝棚,丢掉必死的老人,带上壮的孩子和所有粮食,尽力活下去。快去,快去——天就要塌了!”
族人听从了祭司的告诫,他们宰杀牛马,收拾干粮,告别爹娘,将孩子牢牢地捆在背上,开始向洪涯境进发。
火鸟消失后的第三天,它所昭示的灾难如约而来:太阳被阴云掩盖,夜晚见不着星月,泉水一夜间干涸,大地一夕间龟裂,山峰在地动中崩塌。
持续达几天几夜的地震过去,幸存的人站在山上,又望见毕方的身影。神鸟银白的轮廓在昏暗的天地中犹如一轮不祥的落日,它的足下是涌动的波涛。大地的咆哮停歇了,但洪水紧随其后,不见天日的昏昧中,白浪如山,令天地间的生灵陷于灭顶。
“神灵啊,请救救我们!”末日的恐怖中,人们纷纷跪下,举起手中图腾,向自己崇拜的神灵苦苦祈求。
图腾沉默,没有回应,于是人们开始更加恐惧地猜测:“这是惩罚吗?是谁犯下了对神灵大不敬的罪过,连累我们遭到这样的惩罚?”
没有答案。滔天洪水淹没了人的足迹,它盖过城郭和王旗,卷走首领和奴隶,让大地在哀嚎中沉寂。
万物万灵在恐惧中瑟瑟发抖,抬头仰望神明一怒之下的天地裂隙。
这一切的肇因,都始于一条金色眸子的虺龙,一首不该中断的乐曲,一段漫长岁月中真挚的友情——
那一天,不周山的烛龙之子从沉睡中醒来,与共工、祝融两位神灵展开一场大战,使得撑天之柱出现了裂痕。
那一天,久远岁月之前便屹立于大地彼方的天柱缓缓倾倒,天穹破裂,三界迎来一场的大祸殃。
那一天,有无数生灵死去,无数魂魄下沉地界,向着轮回井飞来,阎罗肩上的乌鸦嘶叫一声,张开了黑色的羽翼。
那一天,天柱动摇,人界倾塌,洪水四溢,清浊不分。
他将骨笛横在嘴边,低低地吹了起来。
池坚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一个梦。阴灵气渗入太深,模糊的神志难再思考,一切都变得恍惚了。大大的月亮逐渐迷蒙,从梦的彼端飘来一阵乐声。少年听过龙渊战士出征的鼓声,听过女人推动摇篮时哼唱的小调,听过狂放的男人喝着酒唱的歌,可是他敢发誓,这是次听到如此美妙的声音。
少年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笛声。当个音节响起,他的心神就被那声音带走了,仿佛来到一处高高的树梢。树的叶子是金黄金黄的,每片都有巴掌大,吐信般微微弯曲着;树叶中间开了很多的花,都是稀罕稀罕的紫色,像丁香,像木槿,像龙胆,深深浅浅,一朵一朵;花儿很小,被风一吹就娇嫩地摇曳,从蕊心散出点点鹅黄的花粉。
那棵树比所有的山都大,比所有的花都长久,树的下面是一望无际的波涛,正是池坚从未踏足的大海。他在梦中真的见到了海,咆哮的巨浪,如同山峰,碰撞出白色的泡沫……
池坚隐约知道,世上并没有那样的树。然而笛声宛如幻梦,将少年的魂灵送进了一个传说,让他飘飞到东方的海尽头。他栖息在树的枝桠上,被花的香气包围着,几乎忘记了死亡的可怕。
迷蒙的视线蓦地变黑。狂风骤响,有雨滴噼啪打在池坚脸颊,他才恍惚地回过神,意识到脚下没有什么树,意识到脸上的湿润是水珠。
下雨了?少年昏昏沉沉地想着,原来这就是下雨!
如果池坚还清醒,就会知道并没有雨滴,落在他脸上的水滴并非来自上天,而是来自崖下的江流。
他会看到一个巨大无匹的头颅缓缓伸过来。它有两根长长的胡须,一对金色的眼睛怒目圆睁,一副威严愤怒的模样。
他会看到一条真正的龙。
漆黑的龙停留在江面,庞大的身躯足有数百丈长。它无须翅膀就能自由飞翔。它受到风和雨的眷顾,轻轻摆动一下尾巴,就能把江水卷上天际,变成一场疾风骤雨。
白荼看着这可怕的生灵,神色间并无畏惧,因为从很久以前开始,他就失去了对于高高在上的传说的畏惧。
“你吹响了笛子。”黑龙先开了口。它的声音很低沉,仿佛轰鸣的鼓点。能够修炼化成龙的生灵都拥有极高的灵智,它们或许没有烛龙或钟鼓的神力,却有着不逊于寻常仙人的智慧和战力。
“很久没有听到你的笛声了,它让我想起东海尽头的扶桑树……”黑龙说着,以它桀骜的性情,这样的对话几乎可以算是和颜悦色,“我以为你不会再吹响它了。”
白荼的眼神比刚才更加悲伤。眼前的一切,与那一场不该发生的相遇多么相像:他吹响了笛子,海边徘徊的女子乘龙而来。
他眺望龙背,没有发现那个美丽而固执的窈窕身影:“她没有来。”
黑龙扭过脑袋,将头的一侧靠在崖边:“她不能随便踏上陆地。你应该还记得,她不愿让大江变成小河。”
白荼抱起已经彻底陷入昏迷的池坚,走上黑龙的脊背,道:“谢谢你,悭臾。”
名为悭臾的黑龙猛地腾起,直冲云霄,白荼一手抱紧池坚,一手牢牢抓住它脊背的鳞片。
当龙尾即将消失在云中的时候,息月和飞廉匆匆赶到。息月大吃一惊,忘了在她身边的是一个神明,她紧紧抓住飞廉的一只胳膊:“你看到了吗?那是龙!”少女不打算得到回答,她只是要对某个人倾诉自己的激动和震惊,“一条真正的龙!不是我眼花,它,它带走了——”
想到这里,少女猛地冲向山崖方向:“池坚!”
她跑得太快,以至于飞廉不得不送出一道风,缠住她的双脚,将她卷到空中。他飘到息月身边,温和地说:“不必担心。我认识那条黑龙的主人,她虽然严厉,却是个公正的神。你的未婚夫受到阴灵气侵蚀,她能救他。”
息月紧绷的脸松弛下来,她和爱笑的神明仅仅认识了一天,却觉得他又可亲又热情,像朋友一样值得信赖。听见飞廉这么说,她彻底放下了心,忍不住问:“池坚可不认识什么黑龙和它的主人。”
池坚既然半死不活,召唤来黑龙的便是和他同行的青年了!
“我也很好奇。就我所知,那位女神可不是一个喜欢结交人族的神祇。”风神顽皮地笑笑,吹了口气,眨眼间,他们已经出现在云的上方。雪白的云朵如同缓慢流动的江河,一望无际,直铺到天穹尽头。
那条黑龙载着青年和昏迷的池坚,正飞在他们前头,它的长尾优美地摆动着,宛如黑曜石的鳞片,美得眩目。
他们很快接近了龙的脊背,息月终于看清了紧闭双目的池坚,少年灰气弥漫的面孔让她不禁发出一声惊呼。
悭臾竖目一睁,忽地扭过身来:“是谁在云中窥视?”
“是一个不受欢迎的老熟人。”身背长弓的飞廉带着龙渊的少女现出身形,落在了悭臾的脊背上。风神朝着那双金色的眼睛点了点头,道:“我听说过你,赎罪的黑龙。”
赤金的龙瞳吃惊地缩了下,悭臾认出了这个神灵。它向对方低下脑袋道:“我也听说过您,飞廉大人。”
太子长琴平时抚琴时,常兴之所至,随曲而吟,从未弹过这样庄重肃穆的曲子。此曲更像是为迎接贵客所奏,听得出曲中得见远客的喜悦,又有慎重以待的矜持。
待到一曲终了,余音尚在,白衣的琴师微微一笑,冲着悭臾藏身的涧石朗声道:“郊迎之曲已毕,听琴者为何还避而不出呢?”
悭臾愣了片刻,见太子长琴气定神闲,望定了自己的藏身处,这才晓得那“听琴者”说的不是别个,正是自己。
先前它怕惊吓了琴师,是以隐藏身形,如今听了这话,没有丝毫犹豫,甩尾上浮,从水中扬起了脑袋。
水虺一身鳞片油黑发亮,金色双瞳镶嵌在漆黑的虺首,仿佛两团炽火。水中浮起的刹那,它的尾巴荡过水面,搅起的波浪打湿了太子长琴的衣袂。悭臾赧然道:“打湿您的衣裳,实在对不住!”
太子长琴早知听琴者是个精怪,见了这条水虺,也不吃惊,微笑道:“不妨事。我再奏一曲,衣裳便干了。”
“我叫悭臾。”金眸的水虺道,“我知道,你是凤来化灵的太子长琴。”
太子长琴冲它点点头,唤了一声:“悭臾。”
悭臾还是回听见他人叫自己的名字,高兴得难以自已。它孤零零长大,没交过一个朋友:在海中时,众多水族不是要吃它的,就是要被它吃的;回来榣山,更是只剩了后头一种。心中既乐,黑色的尾巴就忍不住又拍了几下水面,这下更是水花四溅,连凤来琴尾也沾湿了。
明明水虺的形貌瞧不出心思的喜怒,太子长琴却似感染到了悭臾此刻的快活,他心中一动,以衣袖拂去琴尾水痕,道:“我有一曲,名《榣水》,请悭臾倾耳一听。”
悭臾立刻盘起长尾,如人族正襟危坐般,将大脑袋浮在水面上,眼珠动也不动地开始欣赏。
太子长琴的手抚上琴弦,声徵音泻出,天边就飘来了一片雨云。
空谷寂寥,无须依谁人心意弹奏。太子长琴分外自如,手挥七弦,曲声轻缓,时而如细细低语,时而又如切切急波,初听来曲不成调,听得久了,每一声都与榣山水湄和鸣,仿佛是山与河的弦歌。
雨滴淅淅沥沥落下,一泓静水泛作绵绵清波,水雾包围了光华流溢的山谷,高大的树木在飘渺云气间隐现,碧色洗成了浓淡层叠的墨色。
凄凄的山雨中,太子长琴停住手指,对面前的金眸水虺道:“悭臾,此曲如何?”
悭臾抬起脑袋,思忖片刻,道:“您弹的琴怎样都是好听的,只是此曲不免过于寂寞。”
太子长琴长叹一声,抚掌赞道:“山中寂寞,我弹琴只为自赏自乐,今日终遇见一位知音同道。有你的话,这一曲便是值得。”
太子长琴边抚琴,边和悭臾闲话短长,一仙一虺,竟也其心融融,其乐陶陶。
时光流逝,收琴要走时,太子长琴道:“明日此时,我还过来。”
他往常总是隔几日才会出现,今日不知怎么改了习惯。悭臾能天天听见喜欢的琴音,还能与抚琴的仙人多说上几句,心中自是高兴。
此后他们交情渐厚,悭臾便给太子长琴讲它如何逆流而上,如何艰难成年,太子长琴则告诉他许多神明的故事。
悭臾次对人讲述它想要成为应龙、翱翔天下的理想。太子长琴没有嘲笑小水虺的自不量力。在他看来,这亦是悭臾有别于榣山万千水虺之处。世事飘零易变迁,能拥有一份千万年不改其志的理想,不也是生而有灵者的幸运?
他同悭臾约定,若有一日水虺真的化蛟成龙,一跃飞天,便一同御风飞行,看尽天下山河。